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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五上天”、“人民幣是否貶值”……羅斯教授淡起《人民日報》的文章時神采飛揚、如數(shù)家珍。
看來隨著中國綜合國力的增強和國際地位的提高,漢語正從弱勢語言向強勢語言方向邁進,中國的書流媒體對國際社會的影響也在日益增強。
2003年秋冬之際,我隨中國漢學研究學者團組出訪英國、荷蘭、瑞典,與歐洲三國漢學家就漢語言文化教學及中國研究進行學術交流。我深切感到:作為中國文化的載體和結晶,漢語正在成為世界解讀中國的橋梁。外國漢學家對中國漢語言文化的潛心研究和驚人領悟力令人贊嘆。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們?yōu)閭鞑ブ袊Z言文化付出了巨大努力,對中國文化在海外擴大影響,發(fā)揮了不可替代的積極作用。
杜德橋所長暢談 牛津漢學新天地
牛津大學中國研究所所長杜德橋(Clen Dudbridce)教授溫和儒雅,白發(fā)如雪但梳理有致,清癯面龐上的金絲眼鏡后流淌著熱情友善的目光,高高瘦瘦的身材,無論坐與站,與人交談時身體都微微前傾。他身兼數(shù)職、德高望重。談起杜德橋教授的“中國情結”,他的華裔同事于:先生表情凝重地告訴我們:英國原有6所大學能培養(yǎng)漢語本科生,但前不久杜倫大學取消了漢浯教學專業(yè),杜德橋教授聞訊立即向有關部門寫信,陳述利害、據(jù)理力爭。在杜德橋先生為首的英國漢學界的強大輿論壓力下,杜倫大學校長不得不出面解釋說,由于經(jīng)費緊張,這是一種“無奈的決定”。干先生說:“海外漢學家在大學專業(yè)設置權衡取舍時能發(fā)揮舉足輕重的作用,上世紀70年代,牛津大學也曾醞釀取消漢語教學專業(yè),但杜先生對漢語情有獨鐘,他寧可取消擾太學而堅持保留了此專業(yè)?!?/p>
談起牛津大學中國研究所的地位和作用,杜德橋教授頗感欣慰。牛津大學中國研究所成立于9年前,除承擔本科生古、現(xiàn)代漢語教學任務外,還設有中國文學、經(jīng)濟、歷史、人文地理、社會政治和國際關系等方面的研究,可授予學士、碩士和博士學位,也可進行博士后研究。該所現(xiàn)有本科生43人,研究生50人左右,專兼職教師11人。中國研究所成立以前,漢語教學只能與其他多國語言教學統(tǒng)一納入東方語言研究所開展工作。杜德橋教授認為中國研究所的建立,不僅以獨立建制表明了漢學和漢語教學工作的地位在提升,而且薈萃了漢語言文化教學和中國問題研究的各類人才,充分體現(xiàn)了學術活動的多元豐富性。杜教授認為:傳統(tǒng)地分系統(tǒng)研究,有其局限性,而關于中國的多學科教學與研究相互交流,更有利于中國研究事業(yè)的繁榮和發(fā)展。杜教授不無自豪地說“現(xiàn)在(牛津大學)一切有關巾國的學術活動都在中國研究所舉行,既有本科生在這里學習漢語,也有各專業(yè)研究中國問題或涉牛問題的研究生在這里進修漢語。研究中國問題的各方面教授、專家經(jīng)常聚在這旦自由討論、相互啟發(fā)”。杜教授的評價是:“進修漢語的其他專業(yè)研究生與專門學習漢語的本科生相比,學習漢語的目的更明確,積極性也更高”。這真是令人振奮,看來漢語教學與中國研究的融合趨勢正在為海外漢學注入新的生機與活力。
杜德橋教授專攻唐史,但對諸子百家也有獨到見解。杜教授還以令人驚奇的視角評價《西游記》,他認為《西游記》表面上似乎很容易讀懂,但內(nèi)涵卻像莫扎特的音樂。至于為何如此評價,杜教授贊嘆之余未及細講。我們雖不得其詳,但我們感到這個外國漢學家摯愛中國古典文化的心卻是深沉而敏銳的。
巖校長“改行”來華辦學
英國諾丁漢大學主管亞洲事務的副校長高巖(Lan Gow)先生豹頭環(huán)眼、身材健碩,像個拳擊運動員,辦事風格也講求“主動出擊”。高巖先生不會講漢語,原來是位日本問題專家,4年前轉(zhuǎn)行研究中國事務。他說,2004年春他要來中國,代表諾丁漢大學與寧波有關單位在當?shù)睾献鬓k學,他負責學校管理工作。高巖先生豪邁地說“我們的戰(zhàn)略是:中文在諾丁漢,諾丁漢在寧波”。他解釋說,諾丁漢大學學漢語言文化的人越來越多,其中包括許多來自其他國家和地區(qū)的外國學生,到中國辦分校,讓報考諾丁漢大學漢語言文化專業(yè)的學生到中國學習,是經(jīng)過中國政府批準的一種新的辦學方式。
高巖校長在China House里接待我們,他說這是諾丁漢大學當代中國研究所的象征。他的主張是當代中國研究所重在研究1949年以后的中國。不僅研究當代漢語,而且包括當代中國的經(jīng)濟、文化、歷史、法律等各專題。他說:“我們的方式是:專業(yè)+中文。通過母語掌握的中國專業(yè)知識,來鉆研或?qū)W習漢語”。臨別之際,我們衷心祝愿這位勇闖新路的“拳擊手”校長探索成功。
田海院長的“寶藏”
荷蘭萊頓大學漢學院院長田海(Barend Haar)教授引以自豪的有兩件事:該學院是荷蘭唯一一所專門從事漢語言文化教學與研究的高等學府;漢學院圖書館是歐洲收藏,扣文圖書和關于中國的外文圖書及報刊最多的圖書館。萊頓大學是荷蘭最古老的高等學府,建于1575年。該校漢學院成立于1874年,也有130年的歷史了。萊頓大學及其漢學院是荷蘭重要的對華交流基地,漢學院現(xiàn)有學生180人,教職員工10余人。萊頓大學漢學院的歷屆畢業(yè)生,有的人心任駐華大使或國務秘書,有的人擔任駐牛記者或重要商務代表,也不乏分赴哈佛大學、倫敦大學等世界名校漢學教育基地執(zhí)教者。
在裝飾典雅的漢學院內(nèi),田海教授和我在一幅高人的黑漆金字中國對聯(lián)前合影留念,上聯(lián)“竊愿官清民樂通國歡聲歌化日”,下聯(lián)“惟期政簡訟平滿堂和氣引春風”,橫批“政貴有恒”。他興奮地告訴我們,這是該學院上世紀從印尼華僑會館引進的一批文物中的一件,非常珍貴。隨后,他請圖書館長打開了輕易不準外人參觀的秘本珍藏室,但見線裝書層層疊疊,田海院長特聘的一位華裔老先生正在裝裱整理從印尼華僑會館引進的書籍,據(jù)華裔老先生判斷這批書可能出自清末民初。漢學院圖書館屋旦套屋、幾進幾出,到處是分門別類儲藏的中文書報和期刊。田海先生告訴我們,圖書館總共收藏中文圖書25萬余冊,中文報刊數(shù)百種,此外還有關于中國的外文圖書3萬余冊。目前,他們整理編目的圖書不過6萬余冊,其余圖書在編的工作量很大,但是他們還是要千方百計引進更多的中國出版物。田海院長認為:收藏工作應該盡量豐富而及時,多多益善。整理和編目工作滯后是正常的。本著這一原則,他向我們訪問團提出的請求是:請?zhí)峁度嗣袢請蟆泛汀豆饷魅請蟆饭獗P,以便學生在圖書館用計算機查閱。訪問團當場決定把協(xié)調(diào)贈閱光盤的任務交我辦理。光明日報社的老總們得悉這一信息后,立即給我送來該社下屬的《中華讀書報》的兩套光盤。我想此刻這兩套光盤或許正在萊頓大學漢學院圖書館的計算機上發(fā)揮著傳播漢語言文化和中國人民友好情誼的功能……
羅斯教授用人民網(wǎng)教漢語
瑞典隆德大學東方語言系主任羅斯(Luse)教授蒼髯白發(fā)、沉言寡語,他站在宴會廳門口與我們逐一握手,我們遞上自己的名片,他總是一一端詳,并且用中文念出單位和姓名,但卻沒有名片回贈。陪同我團訪問的駐外使館教育參贊孫女士悄聲說:“他就這樣,表面很冷,心卻很熱”。
確實如此,羅斯教授的熱忱幾乎全部集中在他的漢語教學事業(yè)上。他告訴我們該系現(xiàn)在運用中國的人民網(wǎng)進行漢浯教學,要求學生讀懂人民網(wǎng)的文章,用母語撰寫研究中國的畢業(yè)論文,字數(shù)必須在1萬字以上。這著實使我吃了一驚,此前,多年的外宣經(jīng)驗使我形成了思維定勢,認為《人民日報》國內(nèi)版難以發(fā)揮外宣作用。如今,當羅斯教授如數(shù)家珍般地同我們談起《人民日報》的文章,“神五上天”、“人民幣是否貶值”等時,我不得不更新觀念??磥黼S著中國綜合國力的增強和國際地位的提高,漢語正從弱勢語言向強勢語言方向邁進,我國主流媒體對國際社會的影響也在增強。
羅斯教授的夫人原籍廣東順德,她為我們演示了她與羅斯先生等人共同開發(fā)的教學課件。課件重在聽、說能力的訓練,以常用漢字在日常交際中出現(xiàn)的頻率為基礎,頻繁出現(xiàn)者標出漢字,較少出現(xiàn)者只標漢語拼音不標漢字,讓學生先學聽懂和讀出漢語,并掌握最常用的漢字寫法,不失為一種循序漸進、因人制宜的創(chuàng)造。